出得嚟行,預左要還
我無聊的在想,如果有一個錯誤是阿當史密夫與馬克思都犯上了的,會不會是他們都以 為透過改善科技去提高人類的生產力,大自然的資源就會變得無窮無盡,因而推論人類社會的物質生活可以無限量的擴張再擴張?
<>然而,從很基本的科學知識我們了解到,這個大自然內裏的物質不會多也不會少,大自然或人為的活動只是轉換物質的存在形態,又或改變其能量的模 式。世界仍然是這個模樣。說來好像很玄,但佛教對世界的理解也如是。緣起緣滅,導致物質的聚合,今天的份子組成我 的肉身,他朝肉身毁掉,份子又組成另一些的形相。
無論是從科學的角度理解這世界,抑或是從佛家的義理出發,我實在 很難想像“發展”是甚麼樣的一回事。如果這個世界只得十粒豆,無論我們怎樣改變它的形式,這個世界就只得十粒豆那麼多的物質。那麼,為甚麼一個經濟體系可 以增長?為甚麼那個餅會越來越大?理智告訴我,除非生產力的改善真有“量變到質變”的妙效,否則今日的所謂發展成果,只是某些得益者踩在別人血汗上的成 果,只是今天的人將“幸福”建立在將來大自然的痛苦上的成果。
以邏輯的講法,這叫「推理」;在佛家的語言,這叫 「業報」;用《無間道》的對白,這叫「出得嚟行,預咗要還」。
在離開貴嶼的路途上,我得到上面的結論。也許不少人 都聽過,貴嶼就是那個因處理電子垃圾而“揚名海外”的小鎮。它位處於汕頭的西面,由於資源匱乏、土地又不合耕種,那裏的人從二十年代開始便以販賣舊貨為 生。從九十年代中起,他們幹起了拆解全球電子垃圾的生意。這生意“養活”了十多萬名外省民工,令十多萬名本地人致富,也令貴嶼嚴重污染、極度不適合居住。
當地人的一架架寶馬、奔馳是怎樣換來的?外省民工每月一千元的人工是怎樣賺到的?他們用土法處理電子垃圾,從當中 抽取金屬及塑膠作原料售賣賺錢。工人在工作過程中將重金屬、塑膠內的有毒物質吸入體內,又或釋放到環境中;他們還將灰燼隨意傾倒,將工序剩餘的化學物直接 排到河流。當地的食水已不能飲用,人們只能從外地買水;那裏的空氣也十分污染,充滿了有毒物質;居民的牙齒、腎臟、呼吸道都出了毛病。用經濟學的術語,這 是沒有介定“污染物產權”的結果;用馬列的講法,這就是積累原始資本的代價。
所以說,出得嚟行,真的是預咗要還。 問題只是甚麼時候還、由誰來還而己。阿當史密夫的徒弟會說,當有一天污染環境的成本過高時,市場就會自動調節,七十年代的石油危機促使了新能源如核能的普 及化;馬列的信徒會話,環境污染是資產階級剝削的結果,當階級矛盾日益白熱化時,工人階級就會起來反抗,推翻現有的社會際度,並透過社會主義來提高生產 力、理順生產關係,最後達到各取所需、各盡所能的共產主義天堂。
我希望有一方是對,起碼我們有一條生路。怕就怕若 果史密夫與馬克思都錯了,原來十粒豆真的只是十粒豆,不會變成二十粒時,那麼這種抗張式的發展模式,只是將人類社會推向毁滅。然後,一切又由零開始。
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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