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6/2006

是是非非

(相中人只是人地表弟, 見其生得乖巧玲瓏, 借來肉照一用) 我有一個堂弟, 他心思敏捷卻坐唔定性, 他極端怕死但又駁咀駁舌。上週末, 由於他英文學得唔好, 被'送到'我家住了兩日, 在吾母管教下溫習惡補。 朝早爬起身跟他飲茶時, 問佢點解成日同老師作對。佢話老師針對佢, 佢所以上堂特意唔聽書, 在校長面前投訴老師, 希望能趕走老師。我從他的眼神聲線中知道, 他對這件事很認真。我不知他從哪裏得到這種想法, 也許他也錯不了, 但我預感他這樣走下去, 必定會被教育體制壓扁。 他很喜歡交通工具、城市設計, 我跟他說, 你忍一時之氣, 讀書過到關就可以入大學唸工程、唸城市規劃, 他反問「讀得好就有得讀大學呀?我想開巴士多d。」我望著他爬鋼架時一步一驚心, 確實想罵他跟社會鬥, 你以為自己會有好下場? 晚上回家阿媽跟我說話今晚無湯飲, 因為堂弟覺得阿媽靚湯太好味, 飲埋我那份。心中一笑, 祝願他未來十年不要被學校壓得太扁。 --------------------- 我記得小時週日總會去外婆家玩, 小朋友玩兵捉賊, 大朋友攻四方城。晚上乘車回家時, 父母或多或小會談到親戚的是非、在麻雀枱上的表現。有次我插口問阿邊個係咪好衰, 父母'罵'我細路仔不要搭咀。 從此, 我知道成人世界中的人際關係跟是是非非是很難捉摸, 它就是小朋友與大人間的鴻溝, 它也讓我感到恐懼。 受是非困擾的人們, 也祝願各位有大智大勇, 體解大道。

10/21/2006

混濁

如果說要找回藍天, 我覺得H埠其實情況不是最急切的一個城市。 我這麼說, 可能會讓H埠人覺得不是味兒, 但實情是H埠因為靠海, 污染物的是相對容易被稀釋。相比起來, 我去了咩城大半年, 真真正正見過藍色的天的有兩日, 就是早前廣東打颱風打到死人冧樓果次。 內地城市的空氣污染, 實在太太太恐怖了。廣泛的使用煤炭, 大量的工廠, 不斷增長的氣車數目, 中國每年因空氣污染所帶來的經濟損失相信是天文數字。在H埠小休兩週後回到咩城, 頭幾日頭痛欲絕, 怎睡也不夠, 開初以為是自己生病, 後來望著灰到阿媽都唔認得的天空, 才醒覺是空氣太污濁所致。 猶記得貴嶼的小朋友因為空氣中太多刺激物, 不停咳嗽, 但他們卻不自知, 看來不久中國城裏的小朋友便不知藍天為何物。 ------------------- 昨日與個長輩閒聊, 他謂現在大陸的政治狀況十分詭異。一方面看胡溫, 基本路向是向開明方向發展, 但旋渦不斷。包括對網上言論的控制, 打壓'擦邊'媒體, 加害維權人士等等, 好像很多事情和其政治口號都不相符。 早兩日有個志願者, 談及一些工作得不到政治覺悟高的老師支持, 說到眼紅紅; 再早兩日又一個志願者話我們面對的困難, 有時真令人沮喪。前者讓人心疼, 後者叫人鼻酸。在H埠長大的我, 一直搞嘢只怕無人參加, 不怕有人阻撓。 現在面對的國家機器, 個人是相當渺小。 統治集團內的利益鬥爭相當兇險, 但我相信這亦是奀豬O工作的空間所在。情勢雖然詭異, 但始終有開明一面可以推動。進三步退兩步是不可避免, 惟望混沌的局面開以慢慢展開。

10/17/2006

出賣

既然已被出賣了, 亦不妨賣些廣告。 為了讓更多人知道高科技產業帶來的環境問題, 蔽機構開展了一系列的公眾宣傳活動, 透過一批熱血大學生走上街頭, 接觸社區人士, 希望把訊息傳播開去。 有興趣多了解這群大學生的, 可來這個博客; 有興趣多些了解相關訊息, 及下載好像本博客右面那麼酷的 web banner, 可到這裏這裏。 本來呢, 我就不喜歡在這裏談太多自己的工作, 但看見一群又一群的年青小伙子, 星期五六日不去玩卻到又悶又熱的大學講堂內聽講座, 談環保, 說運動, 誰能不動情? ---------------------- 昨天跟個朋友吹水, 才知道世界有很多事情, 真的不像我們想像般發生的。 之前廣州有篇文章, 批評香港政府在粵港合作上總是攞著數, 卻把問題推到廣東身上。香港就有人再做文章, 說廣東省政府十分不滿, 文章才能出街云云。原來, 宣傳部的運作是沒有那麼有效。 做官嘛, 最後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些', 能不管的就不管。這本雜誌本來就是市級的雜誌, 因此只要不給市政府帶來甚麼麻煩, 基本上市宣傳部是不管的; 像批評香港官員這種文章的把關者是中宣部, 但中宣部又管不了那麼多、那麼快。所以文章後來出來了, 中宣部說了幾句, 就沒事了。 內地媒體就有這種玩兒, 你能批評其它省能做敏感的題目, 只要不出賣了本身頂頭上司的利益就好了。我聽著聽著, 暗忖早知就跟媒體多學點東西, 麻煩就小很多了。 ------------------------ 關於前路問題, 拖拖拉拉後終於還是決定暫時不改變現在的生活。希望友人不要怪我耽誤了他的時間............ 畢竟這對我來說也是個很關鍵的抉擇。 最近有一種若即若離的不安, 希望我能有智彗去克服它。

10/11/2006

左左右右

昨天同事話, 嘩, 你都識幾多左派人喎。我笑笑口話, 都幾 gar。 我的祖父已往讀過舊式的私塾, 叫做識兩個字, 曾目睹六二三慘案。他現在年過九十, 每日仍看報、聽新聞, 有時還會跟我或我老豆吹兩句頭條新聞。我爸爸是家中長子, 他後面還有四個弟妹, 自幼清貧, 家住新填地街、石峽尾村屋及黃大仙徒置區。初中時因同學介紹, 接觸了左派青年團體, 自六六六七年開始投身愛國陣營, 至今仍在青年團體中實踐其理想。 在這氛圍下, 我很小時就懂唱國歌, 不時會聽到一些左派受港英壓迫的故事, 當返大陸交流是家常便飯。我中學時曾痛斥有個支持台獨的同學, 曾多次走上街頭保釣。即便如是, 老豆並無安排我入五校, 他深知大學唸政治意味著甚麼, 在JUPAS放榜的一天得知我獲派政治系, 他仍為我高興、四處跟朋友分享。 自此, 我的想法跟老豆開始有所分歧, 但他沒有阻止我在其左派青年團體中散播我的想法。在我和一批麻煩友的組織下, 我們曾在慶祝回歸的活動上邀來一名講者, 對著一批中學生批評中國政府把香港再殖民; 我們在團體內討論全球化、性別議題, 在電郵組內批評時政。在廿三條一役上, 團體要表態支持, 我們堅決反對, 有人批評我們不愛國, 但無人批評我們在做滲透工作。 今天我已淡出社團工作, 但看見有朋友還在自發的關心媒體、西九等議題, 有種看著幼苗發芽的喜悅。 -------------------- 最近看到兩篇文章, 一篇分析港大學生會退出學聯的事件, 一篇討論內地自由派與新左派需認清共同敵人, 頗有對話的意味。 政治上的搏奕, 本身就是你來我往的鬥爭。因此, 我不懷疑左派在攻佔一些泛民的橋頭堡, 換轉我是他們, 我亦會這麼做。血統論如果真的 work, 那我會期待泛民中人的下一輩也在社運中嶄露頭角。 唸書時看到香港婦女團體也分左中右, 不禁概嘆九七過渡割得香港太深。這種分割, 在學生組織、教育團體、工會都十分明顯。我有時想, 左派都有不同性傾向的人士吖, 左派都有很多基層支持者, 如果我們多點想像力, 是否可以在對抗政治經濟精英聯盟時找到更多空間? 剛入綠豆時, 見到風力琪接受學協的訪問。我問佢, 你咁忙, 以往又做學生會又居港權, 為甚麼還花這些時間? 佢話, 就係因為是學協, 所以要盡量講。民間社會內的互相提點當然重要, 而看來, 風力琪這種人物我們也需要多些。

10/10/2006

寒喧

上星期參加舊同學L君個婚宴, 除咗欣賞了主人家相當富娛樂性的表演外, 還跟一眾舊友碰頭。 剛放洋歸來的R小姐啦, 投身國有銀企的M先生啦, 在大學輾轉多年的C先生啦, 眉宇間有股正氣的紀律部隊O先生啦, 還有成日見面的E先生等......... 大家雖然難以暢談, 但能寒喧一晚也算難得囉。 L君當晚做了很多表演, 說了很多關於愛的大道理.......... 記憶不大深; 離開時L君媽媽竟然能起我全朶, 我心想這個女高音果然有兩下子。 ------------------------- 婚宴搞得好, 確實唔容易。又要令雙方家長滿意啦, 又要兩位主角開心啦, 還要照顧一大籮親朋戚友兄弟姐妹...... 作為一個參加者, 我覺得好的婚禮必須要格守「你好我好」的原則。作為主人家, 大家來婚宴是來賀你, 所以播些相片呀、Video呀, 甚至說幾句呀、唱首歌無所謂, 正所謂都預咗; 但阻住人地食乳豬、反複的討論自己對愛/婚姻的看法, 唱歌唱到侍應笑到碌地、大肆傳播自己宗教者, 則有挑戰社會規範的嫌疑。幸好, 最近幾位同事都搞得相當唔錯, 大家都玩得很開心。 ------------------------- 年紀去到家吓, 總有人寒喧時問我幾時結婚, 每當想起婚宴上主角倆的種種儀式, 我頭都大埋。阿E話我咁鍾意批評婚宴, 好想睇我點死......... 條條大路通羅馬, 況且, 是否一定要去羅馬都未知啦。

10/07/2006

公路

每次走上屯門公路, 都讓我想起很多東西。 屯門公路對於很多人來說, 就等於遠、死亡彎角同大塞車。我三歲半就搬入屯門, 直至十九歲。這十五年多的光景, 屯門公路一方面把我和香港其它地方分阻開, 一方面又暗藏著父母回家的不確定性(碰上暴雨或塞車就大鑊), 更重要的是公路是就我通往屯門以外的主要渠道。 作為一個相對封閉及自給自足的新市鎮, 屯門仔女可以真的以為屯門就是一切。由於我每週都要往九龍跟祖父母及外祖父母見面, 每週屯門公路的往返旅途, 讓我自己跟其它小朋友仔作出明顯的區分--我知道屯門公路後有青山路彌敦道, 我覺得他們不知。 確實在八十年代時, 不單止去九龍, 即使是往港島, 上大陸, 屯門公路是我出城必經之路。小時候覺得屯門公路很長、是條很了不起的公路; 因為這條路, 我特別喜歡坐巴士, 我看了不少書, 聽過不少老翻 casette 帶及CDs, 我目睹青馬大橋的建築過程, 我發著荳牙夢。 今天再走屯門公路, 才發覺原來它非常短, 只是小巫, 絕非大巫。即便如此, 在上層感受著巴士和大貨車走過一個個死亡彎角, 我深信屯門公路對我的啟蒙。 --------------------- 今天, 相當豐富的一天。 很久沒見過長途路線九巴仍會派熱狗(非冷氣巴)走, 竟有幸遇上了; 過咗四個幾五個月, 伴侶終於過了第一關, 見到她的精英導師及同學, 比較像賣保險........ hmm, 都係有人就有江湖啦; 晚黑跟伴侶個精力無限的小表弟玩, 第一次聽有細路夠膽咬/食燈泡, 呢 d 靚仔, 咪叫有前途囉。

10/03/2006

調頭

在阿公的推薦下, 看了《黃禍》及《天葬》。 前者為關於中國未來的寓言小說, 後者為回顧西藏問題的一個個人探索。作者王力雄為內地環保團體「自然之友」四個創會會員之一, 他對中國社會的分析及觀察, 相當深刻, 兩本書都很值得看。 ------------------------ 有些書看過以後, 會在腦海中迴盪, 甚至在夢中繼續發展, 《黃禍》便是其中一本這樣的書。 小說寫於91年, 故事發生若在公元二千年左右吧, 故事講述中國因開放改革帶來社會及環境的問題, 各派勢力互搏、發生內戰並動用核武, 更因大量中國人口遷移至世界各國而引起美俄核戰, 而中華文明的延續則要寄望在一些綠色思想的實踐、新的政治組織方法等。 現在是二零零六年, 故事的遇言有些已發生, 大部份則未。十五年後回看這本書, 仍不得不驚嘆作者的洞見。他提出以「綠色思想」來拯救中國, 構思一種新的政治生活方式, 思考專制統治的權力運作邏輯, 一一都和今日中國對應著。 數年前的一個下午, 我在一個左派陣營慶祝香港回歸的中學生活動中聽過一個「開明左派」形容, 中國正在窄路調頭, 是告別已往的模式, 但也必須十分小心。當時聽落覺得該大佬是在為北京政權辯護, 現在回想又有另一番滋味。 也許你以為我又在搞'特殊國情'論。作為參與到內地工作的一份子, 我覺得如不好好思索或體會中國這龐然大物在窄路調頭對工作的影響, 不單會影響自己的工作進展, 甚至會導致車毁人亡。《黃禍》的故事或許太過誇張, 但它所透視的社會張力、權力運作、人性善惡, 一一都會發生在現實生活中。 Kevin 說退修讓他更用心的想自己在中國當前社會狀況下的 作用。我正嘗試體會他的講法........ 除了很抽離的談該當如何如何走, 無論在甚麼崗位上, 也不能避免要想想怎樣才能到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