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7/2006

路遙遙

曾經講過, 每次回到家見到母親孤獨一人時, 就知道自己後尾果幾年有報應。 在陌生的城市一個人, 還可以自欺欺人的說是因為在另一個地方。在H埠都咁呢, 就有點折墮。無法, 伴侶忙到火燒後欄咁, 無理由阻佢發達; 家人不在家, 只好煲碟上網勁食同瞓覺。 咁快現眼報, 仲有排捱呀大佬。 -------------------------------- 終於的起心肝, 搞咗個大陸牌, 以後就正一攞正牌嗱喂! 大佬話, 組織追問我想點。我話, 你要俾時間我先 fair gar! 久唔久就走過嚟問我點, 我點知點呢? 好似《野獸刑警》阿拑釘華咁話:「我上得嚟, 點落番去呀?」當然, 心係咁諗, 要拗得掂數先得 gar。家陣風頭火勢, 見面機會都唔多, 你要我一個月內答, 不如叫我抽籤決定啦?! 不如你幫我話事啦?! 入得呢個組織, 就係唔想陪CEO搞咩乜天計劃, 就係想跳出H埠、想試吓酒吧工廠。組織開個盤, 完全below bottom line, 好難傾。 都好 gea, 等我俾 d 心機做 internal campaigning, 把北進想像變成北上現實, 勢要移動邊界。新亞書院除了俾咗我三年的宿位外, 也教會我"路遙遙, 無止境", 我頂! -------------------------------- 有次出 field, YH 買了兩餅卡式帶, 其中一餅是伍伯的。 對於經常穿州過省, 但不是搭飛機而是坐火車、長途巴士的人, 伍伯及許魏的歌是最合適的。許魏的"執著"、"藍蓮花"、"故鄉", 唱出外闖人的淡淡鄉愁及後悔; 伍伯的"愛你一萬年"、"痛哭的人"、"白鴿"唱出孤獨旅人對遠方的思念: 纵然带着永远的伤口 至少我还拥有自由 ~《白鴿》, 伍伯

7/19/2006

迷失北京

星期六晚一到PK, 就迷路了。明明記得公司的宿舍就在附近, 但我在那簇新的高樓與胡同間轉來轉去, 十多分鐘還是在迷宮內一樣。 正想要從一個小區中走出馬路打電話求救時, 赫然發覺宿舍就在對面, 雖然是找到目的地, 但還是說不出怎麼找到的。 ---------------------- 外國的同事來了PK, 想跟發改委的官員見面談談法律政策云云, 來自香港的我, 繼續充當買辦角色, 做雙語詮譯。 我不說翻譯, 是因為我在'翻譯'的過程中加了很多'詮釋'。坐在我對面的那個蠅頭小官對著一個英國來的老外加一個香港來的買辦, 由晚清積下的被壓迫的怨憤自然湧上喉嚨, 會面過程中處處防避這兩個帝國主義走狗傷害他的民族感情, 勢要告訴我們他已站了起來; 坐在我左手邊的英國女士在大陸也要繼續其 tea and coffee 的殖民者生活之餘, 還想以她歐美的先進經驗及所謂的民主政治洗禮來教育我國的國家幹部, 妄想教訓我們何謂文明與野蠻的分別。坐在兩位中間, 我這個小買辦唯有利用他們都不完全知對方說甚麼的情況下胡說八道, 求口飯吃。 正面一句「我們都很欣賞中國政府的政策」、左邊一句「He thinks you are very professional with the topic」; 再正面一句「是呀, 我們對中國的情況不太瞭解」、左邊又一句「He thinks China is at a different stage compared with EU........... er, you know what I mean, we could talk about that later」。在我笑面迎人又委曲求全的情況下, 一個小時的會面總算沒有不愉快的事情發生。 我靠, 雞腸與煲冬瓜都是外語, 幸好我還沒有正面說了英文、左邊說了普通話。這個被歷史書鞭屍的買辦, 其實也十分難造。 ------------------------ 你說PK城的路難找嗎? 它又不是。路不是從南往北、就是從東往西, 方方正正, 有如棋盤。但是我這個南蠻買辦, 怎麼搞也好像迷了路一樣。 我實在是不明白那些路, 為甚麼要建得那麼寬, 過馬路要走十多條行車線; 為甚麼樓與樓之間, 要隔那麼遠, 颳風下雨路怎麼走? 可能是我沒機會看到, 又或是舊區重建已把太多的胡同、社區給毁了, 在這裏, 就是沒有咩城那種'街坊'和香港的'市民'的感覺。在那玻璃幕場和過份宏大的天安門廣場的反照下, 令人覺得自己很渺小............. 好像消失了自我。

7/07/2006

城中村

我在咩城的所租住的洋樓位處十七樓之高空, 在陽台上向外望, 數平方公里內都沒有高樓大廈阻擋視線, 原因是我們的屋苑旁是一片「城中村」。「城中村」不只在咩城可找到, 在珠三角、甚至內陸城市都可找到, 是具中國特色的城市景觀。早前有一晚我突然鼓起'勇氣', 入住咩城半年後終於走進了這個「城中村」逛了一下。 「城中村」有點像城市的舊區/貧民區, 但其制度性/歷史源起又和外國的slum area有所區別。以我僅有的認識, 「城中村」本為農村, 在城市化的過程中因緣際會(即很多社會經濟政治因素啦)被保留下來, 它們的政治組織仍以'村民委員會'為單位, 土地以及經濟利益仍然以集體擁有/股份制的方法分配予村民, 該農村雖已被城市包圍/成為城市的一部份, 但本村居民仍然'享有'農村'戶口的光榮身份。 我說要'鼓起勇氣'走進近在咫尺的「城中村」, 原因是這些「城中村」一般來說都是相對混雜。在缺乏市政系統的資源下, 這些「城中村」的景觀有如當年香港的「豬籠城寨」, 濕濕的街道, 亂搭的管道電線電纜, 污水任意排放, 滿地西瓜皮, '名符其實'的是黃賭毒產業發展的好地方。 當然這種講法, 只屬於我這種居於十七樓洋房的人的視角。城中村的村民靠著租出他們的房產, 把它變成小商店、民工住宿的地方, 是他們於八、九十年代直奔小康的不二法門。對民工來說, 在咩城這種城市, 一般商品房的房價已被我們這種白領推得難以付擔, 市政府又沒有提供任何的特惠房屋, 城中村便成為了他們出城打工下的一個安樂窩。在村中逛著, 我除了知道有黃賭毒外, 也見有舊式涼茶舖, 也街坊理髮店, 辦管式超市, 有網吧, 有即場 BT 電影、手機鈴聲下載的IT服務。 ----------------------- 最近乘火車到羅湖站附近, 不難看見一個又一個的貨櫃場。看來隨著中港的溶合, 北區廢氣農地產業化、增值優化的情況只會日益普遍。 小時候, 我的姨姨住在大埔的一條'圍村'內。在我印象中, 新界的'農村'就是有天台的丁屋, 有很多唐狗通街交配, 有街坊一齊洗衣的井頭, 有很多阿叔阿嬸在打麻雀。舊年的工作, 讓我有機會走訪粉嶺、沙頭角、坪山、八鄉等地的廢物回收場, 我才發現了新界的另一面。在一些本應'了無人煙'的村地, 你卻會見到在農地傍發現一個個被圍板圍起來的貨場、拆車場、垃圾場。村路被重型車輛弄得沙塵滾滾, 親族的紐帶被貨場場主、司機及外來工割得遍體鱗傷。 對新界村莊的沒落批判得最多的, 陳雲應算一個。看他的文章談昔日農村作為「避秦」的好地方, 卻在港英官僚與大地產商勾結下被虎狼吞食, 著實有時不我與之憾。 今日在新界看見政府以'防洪'之名, 把河道舖上石屎變成明渠, 便知特區政府集了殖民地政府與共產黨兩家所長, 誓要搗破香港僅有的民俗民風, 把香港變為另一個三流城市。 (聽說以前大學中有關心環保者會去新界落村做探訪, 雖然效果好像不甚明顯, 但看來還是要比搞無膠袋日者有較遠大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