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鄉人

上星期在咩城有一個飯局, 座上有來自教授, 有研究生, 有搞工運的, 有搞環保的, 大家就大陸公民社會的發展高談闊論。他們有來自美國, 有來自韓國, 有來自香港, 但就是沒有來自大陸的。 在大陸這其實不是甚麼奇事, 中國的經濟發展伴隨著巨大的社會問題, 不少外國的activists就像著了迷一樣, 學普通話、簡體字, 甚至投身至中國大陸, 想要推動她的改變。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對大陸都很關心, 他們對中國社會付出的比很中國人都要多。但不知為甚麼, 他們的關心有些時候總有點變了味的感覺。這對中國大陸土生土長的人來說尤其明顯。比如說, 他們會批評咩城的大學附件沒有酒吧是沒文化的表現, 因為在外國、甚至在北京都有酒吧群。但對本土人來說, 這實在是跟文化風馬牛不相及, 大佬, 咩城人夜晚係鍾意飲夜茶, 唔係落酒吧! 又或他們會覺得深圳很醜陋, 只是看錢, 但卻會忽略了深圳對外來工帶來的社會機遇。 談起中國大陸, 他們的話題總離不開社會、政治問題, 這本是很好的事情, 但在大陸人看來有時則顯得大驚小怪。最近IPod的醜聞就是很好的例子。富士康肯定不是甚麼好的工廠, 但我們都懷疑它壞得有多嚴重。點都好, 甚麼’血汗IPod’一出來, 很多外國人就咬牙切齒, 激動不已。你說他們不關心中國嗎? 又不是, 只是總好像變了調, 和大陸人是在不同的channel上。 至於香港的activists, 則繼續做買辦囉。對外國媒體、團體和基金會, 我們就努力的配合, 為外國人找出他們眼中的’問題中國’; 對著大陸朋友、同事, 我們又變成中國人, 扮了解國情。食兩家茶禮, 在夾縫中做人, 還是香港人幾叻的把戲。 ------------------------------------ 五天之內, 我第四次跳上城際火車。城際旅人的角色, 看來是越演越烈了。 有朋自遠方來, 不亦樂乎? 昨天我的師兄來探望我, 大家談的很歡暢。我加入綠豆就是他介紹的, 現在我和他分別在不同的領域上做差不多的工作, 六七成為了夢想, 兩三成為了虛榮感, 半成為了好玩。 他很明白綠豆的情況, 我想如果大老爺昨晚在的話, 聽到他對綠豆的諒解可能會抱著他哭個痛快。我也很感激他, 這兩年發生的一切, 他也幫了忙。他是個奇人, 也是個能人。一晃眼兩年了, 我知道要再為自己末來的走向做些決定。機構上有這需要, 私人生活何嘗不需要? 不管一些東西說的多激動人心多宏大, 我始終相信’大公有私’。 現在只希望有些時間空間, 讓我們好好想清楚, 路怎麼走下去會開心精彩。

行得正企得正

00年時遊歐洲, 可能是坐長途火車/巴士時坐得不好, 回港後竟覺得腰傷背痛。老豆在朋友介紹下找了一個在銅鑼灣的一名脊醫, 他和他的同袍幫我按摩, 也幫我拉背, 繼過幾個月算是弄好了, 但收費很貴, '友情價'也要五百蚊一次。 03年我又再扭傷, 那次卻更為嚴重, 該名銅鑼灣脊醫又拔罐又推拿, 但我只感到越來越痛。老豆的一名好友話這名銅鑼灣脊醫因為'出了名', 開始拖症, 又收得貴, 已經信唔過。輾轉間又介紹了另一名於北角開醫館的陳姓醫師, 也是脊醫, 也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唯有一試, 竟就此和這對奇父子結下不解之緣。 ------------------------ 這對父子於北角街市的電車站附件開醫館, 門口放了些藥酒呀, 也有些照片表明他們是'大聖劈掛刀'門下, 看上去已相當陳舊。父親看似已六十多七十歲, 但聲如洪鐘, 相目有神; 兒子則約三十歲開外, 跟父親一樣是虎背熊腰, 相當威武。一進醫館, 我表明自己有腰傷, 他倆就叫我貼牆坐下便伸出雙腿, 一量之下我才發現自己已長短腳的問題, 他倆即約無其事的說:「扭歪了腰骨, 看兩遍就無事。」 這腰傷折騰了我近三年之久, 未試過完全康復, 當時我只是對他們的自信半信半疑。兒子引領我到一房間內, 吩咐我躺下, 分別於幫我從左右兩邊扭動腰骨數下, '咔咔'數聲, 我便覺得痛楚大減。之後他叫我坐到小椅子上, 從後把我抱起, 我感到從胸部至腰間的脊骨鬆了一下, 痛楚一剎那便消失了。他幫我貼上又暖又涼(因為薄荷)的膏藥後, 我愉快的付了診金兩百蚊, 離開時從心底的笑了出來。再看兩次後, 我便完全康復, 有好一段日子不用再看醫生。 ------------------------ 由於我的腰已受傷多時, 相對來說已變得比較弱, 很容易又扭傷。是故, 我差不多半年至九個月便要去求醫, 每次走時都是笑著的離開。他們不單收費公允, 還會教我保護腰骨的方法。 他們說, 千萬不要坐 Sofa 或油壓椅, 所有這些'軟'的椅子, 只會令腰更易受傷。有次他們竟送我一塊膠板, 叫我坐長途火車時坐在板上以防扭傷。另, 他們最近又教我把幼稚園鋪在地上讓小朋友玩需的膠墊切成一半, 疊起做枕頭, 既可調教合適高度, 又可避免軟的枕頭弄傷頸部。 這對父子終年不休, 每天就在他們的醫館幫病人治病, 並傳播'一味要硬'的信仰。我不知道這種生活是很有意義還是很枯燥, 但我感激他們讓我能再次行得正企得正。

書寫國族

M教授: 您好! 本人xxx, 花名sunfai, 02年畢業於C大疊字系。當年我曾在xx社搞些以為可以推廣社會科學的活動, 曾邀請你分享你就 LMF 的研究, 並就一些身份認同調查的問卷徵詢你的意見。

說一大輪, 不過是希望能稍稍喚起你的記憶, 幻想您可能還對數年前的少許交往有些印象。 我必須承認, 當初您在油麻地Kubrick 分享這研究時, 經已吸引了我的注意。在做功課的期間多多少少接觸到這研究中的一些文章, 想不到在台北竟找到這本書。回想起來, 您在0102年左右能跳出香港本土身份的自戀, '毅然'走到南中國作文化研究, 某程度上對我是有種啟發/啟蒙。 輾轉間, 我進入了一間跨國環保機構工作, 現在駐廣州辦公室。機緣巧合下上週我到台北出差, 忙裏偷閒時竟在信義誠品的簡體字書架上找到您的'新作'《酒吧工廠: 南中國城市文化研究》。 今天離您這些研究又過了些日子, 03、04的七一對香港又帶來很深刻的改變/洗滌, 而南中國的情況也許又有所不同(比如民工荒呀, 維權事件呀等)。但, 這一系列的文章/研究還是很大程度能反映南中國的文化光譜, 相當深刻。您在書中提到的'空間流動性', 廣州人與北方人的身份割裂, 小資的情調等等等等, 有不少竟就是我生活的一部份。 透過環保工作, 我親身體會到香港與南中國的整合過程中其中一面。當跨國企業睇中了中 國的市場時, 各大 NGO (又名BINGO, Big International NGO) 包括環保 NGO 也把中國視為兵家必爭之大, 快速擴展業務。從環保議題來說, 今天香港的環保問題已和珠三角洲密不可分 (當然, 搞無膠袋日是另一回事); 從機構發展來說, 香港人一方面把'國際'經驗帶入中國大陸, 另一方面盡量的洗淨我們的'港味'以求能更好的開展項目工作, 內地同事與香港同事間的等級關係已變得相當尷尬, 我們越來越難說服自己及內地同事為甚麼我可以拿多些人工卻不甚懂'國情'。 我沒有做過較科學的調查, 但我估計這些從香港越過羅湖邊界的港人可能在書寫著一套相當 unique 的港人身份。從運動的角度, 他們了解到在中國大陸的項目工作已和香港的工作分不開來; 他們相對較能自我批判, 留意到自己的經濟、文化強勢, 在工作中有時也許會刻意的淡化港人的身份; 相對於港人/大陸人的身份認同, 他們也許更認同'internationalist', 但也不排除一些人夢想可搞和平演變。他們透過國際網絡把社運資源帶到中國大陸, 但在大陸搞項目他們又要有所妥協。 香港六四、七一對他們很重要, 一方面他們能為自己來自香港已感到幸運, 另一方面也許進一步強化了'北進'大陸的信念。 我永遠都會記得在無牌下從惠州以百廿咪開捷達小車回廣州對我的地理想像的衝擊; 但我每週跳上廣深鐵路時, 也不會忘記旺角人山人海的躁動。 祝 安好! sunfai

body

You are what you eat, you are what you shit. 有時若能多留意自己的身體變化, 其實能了解到很多東西。口瘡生了兩個星期終於有消退的跡象' 這兩天大拉特拉, 身體腫脹有所減退, 我知道身體的調適差不多告一段落, 疲憊的感覺應該會減退。 另, 剛發覺凍奶茶少甜可能比排毒美顏寶要好, 起碼無咁毒。

死線

活動差不多都完成, 回顧一個星期的工作, 其實不是甚麼大量的工作, 但在沒有媒體及行動同事的 suppor 下, 在沒有 office 的台灣搞活動著實是一個大挑戰。幸好一切順利, 也沒有遇到幾多惡意的媒體, 而這次與同事的合作、自己身兼數職, 也可算是個難得的訓練。 大佬竟然為酒店對面賣奶茶姐姐著迷, 每天買杯綠蛙'Diung'奶, 倒真的是意料之外。 -------------------------- 昨天接受一個環保團體的人士訪問, 也可算是意外收獲。本來是我們分享一下我們的工作經驗, 後來談到了台灣團體的出路。綠豆的優勢很明顯, 就是相對來說有很多 $$$, 也比較國際化, 但我覺得對項目/運動的策略計、計劃, 綠豆也是很突出的。 從台灣朋友的口中知道, 環保運動和其它社會運動, 在很長的時間裏面也是跟反對(國民黨)運動扭在一起。環保運動當時'激'起了台灣人對台灣的感情, 包括台灣的土地、河川、空氣、資源, 同時亦將外來政權描繪為不愛台灣的環境, 破壞大家的家園的人。 所以, 當時其實台灣的社會運動其實就是反對運動, 敵人就只有一個 ---- 國民黨的國家機器。後來民進黨上台, 政黨輪替成功了, 環保運動卻反而陷入谷底。一方面不少環保運動的中堅份子隨著綠營上台走進政府, 另一方面失去了國民黨這個明顯的敵音。不過如這意味著台灣的環境破壞不再存在, 也不是一個甚麼問題。可惜的是, 政黨始終是政黨, 民進黨爛得太快, 環保人士還未來得及回應時已嚇得啞口無言, 無從反應。尤其是當見到大陸以經濟統戰, 他們覺得有個無形的死線在前頭, 相當灰。 他們痛定思痛, 現在有些已意識到社會運動在台灣發展到這一階段, 必須與政黨分家。但, 這決定對很多環保人士來說是非常痛苦, 也等於把他們三四十年來的建立起來 capital 全部不要, 因此台灣的環境運動是否能重拾方向, 還是要看看命運的安排。 ----------------------- 我感覺, 如果台灣不能好好處理跟中國大陸的關係, 前途是挺暗淡的。我不是指政治上的統獨問題, 而是心理上的、情感上的一些情意結。我對台灣求取自己的主體性完全支持, 但若這等於把自己封閉起來, 以為這就可以求取他們所想求取的生活的話, 那可能有點像掩耳盜鈴。 在會上有與會者表示社會運動必須再發展起來以對抗企業與政治的運作, 有朋友比示希望到中國大陸搞環保, 因為覺得情況太嚴重。我默默祝福他們, 並希望他們能承先啟後, 為台灣的未來而奮鬥。

漆黑將不再面對

在台灣, 沒有記念活動。自己跟自己記念。 --------------------------- 自由花 忘不了的 年月也不會蠶蝕 心中深處始終也記憶那年那夕 曾經痛惜 年月裡轉化為力 一點真理一個理想永遠地尋覓 悠悠長長繼續前航不懂去驚怕 荊荊棘棘通通斬去不必多看它 浮浮沉沉昨日人群雖不說一話 不想清楚分析太多真心抑意假 但有一個夢 不會死 記著吧 無論雨怎麼打 自由仍是會開花 但有一個夢 不會死 記著吧 來自你我的心 記著吧 忘不了的 留下了不死意識 深深相信始終會變真某年某夕 如此訊息 仍賴你跟我全力 加一把勁將這理想繼續在尋覓 悠悠長長繼續前航不懂去驚怕 荊荊棘棘通通斬去不必多看它 浮浮沉沉昨日人群雖不說一話 不想清楚分析太多真心抑意假 但有一個夢 不會死 記著吧 無論雨怎麼打 自由仍是會開花 但有一個夢 不會死 記著吧 來自你我的心 記著吧

返歸

收工, 返屋企。係車上一邊影, 隔嚟個阿嬸係咁望, 我無話佢挑釁我。